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的免翻地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说着说着,阳荷忽然话锋一转:“当积攒到的巫力到了一定程度时,就需要释放出来。通常异兽们会主动分割领地,并标记上自己的巫力。一来能够消耗多余的巫力,二来也是起威慑作用,减少不必要的纷争……但当体内的巫力超过极限,再也无法承受之时,四溢的巫力便会在本能的驱使下凝结成型,促成新生命的媒介,从而使‘异兽’这一种族,也能以它们的方式传承下去……” 说着,她低下头,直勾勾盯住小蓟的眼,近得都快撞上她的额头。 “这溢散的巫力是如此庞大,哪怕只是摄入体内,都能无形中增长巫师的修为。要是直接与身体里的巫力碰撞、交融,再愚钝的原石也会在磁铁的作用下转变为磁石。哪怕是近乎枯竭的巫力源泉,也能眨眼间恢复好几分成色……” 阳荷的话听得小蓟面红耳赤。新生命的媒介、传承、交融……虽然阳荷已经极力更换了说法,但懵懂的女孩还是能听得出她话语背后的含义。 “那种事……怎么可能!”话语间满是颤抖,“神主大人说过,身为神侍,其身心都是献予了神明的圣物。哪怕是粉身碎骨,也要守得纯洁……” “啪、啪!”两声脆响轻轻落在小蓟的脸上。脸颊上立刻升起两片火辣辣的疼。 “傻丫头,你再好好想想。‘身心都是献予神明的圣物’。那你侍奉的神明,又是谁?” “是阳荷大人您……啊!……” “这不就对了吗?”阳荷眯起眼媚笑着,狐眼里满是黄铜般幽冷凄清的寒光,“身为御津巫女的你,这幅身体早就是‘御津神女’我的东西了。对我说的话,你可没有权力拒绝!” “……”小蓟怔怔望着眼前那张倒悬的脸。那表情如坚冰般幽冷,陌生得教她几乎都认不出来。 十几年的交情里,阳荷大人一直亦师亦友地教导她、指引她。虽然偶尔也会有些小摩擦,渐渐地也会时不时拌个嘴,但哪怕是再危急的关头,镜子里的阳荷大人也会尊重她个人的意愿,从来不会以“神明”、甚至是“主人”的身份,这样对她发号施令。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,阳荷的表情变脸似的重又柔软起来。她慈母般捧起小蓟的脸,轻轻将她搂在怀中,摩挲起那浓密的黑发。 “放心吧,这不是什么可怕的事。虽然大家一开始都会害怕,都会有种本能的抗拒。但只要体会过魔力打通每一寸筋脉的畅快滋味,以及体内前所未有过的高涨力量时……相信我吧,我绝不会让你去做一件,注定是错误的事。” “什么意思……难道阳荷大人你,也有过这种经历?” “呵,你在说什么胡话。我可是神明喔?……”阳荷大人翘起嘴角,眼神却深深隐在看不透的迷雾中,“谁知道呢。我的记忆太久远,太久远,都记不清了……只有你的事,我……” 怪物忽然开始了动作。一只“前足”绕过锁骨,将小蓟紧紧抱住。另一只则撬开她的嘴巴,螯肢带着外骨骼坚硬弹实的触感,径直拨开女孩早已麻痹的喉舌。 “来不及了,它的动作就要开始了。”阳荷忽然将前额靠上小蓟的鼻头。四目相对,那铜镜般的圆眼闪烁出小蓟从未见识过的暧昧色泽,晃得她头晕目眩,怎么也挪不开眼。 似有无数双手围抱住白光里的那副躯壳。纤纤玉指顺着她牛奶般顺滑的肌肤轻轻游走,一直将绵密的化劲透过骨头打入她灵魂的脊髓里。“交给我吧”“交给我吧”……温和的鼻音从四面八方堵塞她的耳孔。阳荷大人正挂起她一如既往的从容微笑,搂住她的心神,直往净白的天穹一路飞升而去。 螯尖一阵涌动。一团肉眼可见的凸起一路撑开骨架,径直涌向女孩的喉咙。 “噼啪”!液块爆散,腥臭的异味登时溢满女孩的口腔。 “咳、咳!”小蓟下意识地干呕起来,反倒将更多液体呛进气管。小小的身子难以自抑地剧烈咳呛着,腥臭的汁水一路滑入胃袋,立刻泛着酸水反涌上来。两股水流于喉头激烈对撞,汁水顺势冲上鼻腔,喷出一片水雾,淅淅沥沥落满巨兽的体盘。 “没事的,没事的……”耳语声轻抚着她。小蓟立刻乖乖止住了咳嗽。不知是不是那液体的缘故,她竟觉得身体里隐隐涌现出气力来。胃袋里如火般焦躁,仿佛那黏液已挂满了每一寸胃壁,正透过黏膜不住侵蚀她脆弱的神经。 后足如虾尾般勾卷,趁势横插在女孩丰腴的大腿间。它翘在半空一阵晃荡,立刻便锁定目标,径直探向两弯赤条条的肉唇。 这显然是双未经人事的稚嫩美鲍,通体柔白,隐隐闪着粉红的辉光。无毛的阴部隆起可爱的弧度,羞涩的豆蔻下便是一线笔直的细秘;明明见不到一点湿润,却处处挂满晶莹的水光。 长足无意欣赏这绝美的尤物。它轻轻一拨,掀起一个小眼,立刻浅浅刺入两瓣蜜唇之间。 “……真的、进来了……?” 在小蓟的概念里,所谓男女之事,向来都是只存在于春宫画册里的禁忌。她本就发育得晚,下体至今也如幼童般光滑;虽已来过初潮,也从未出于清洁以外的目的主动踏足这片处女地。 如今,在这异乡的土地上,那片花蕊却被非人的生命轻而易举便突入进去……但奇怪的是,她脑海里却没有一丝不安或悲楚,似乎身心都被白光彻底吞没,感觉到的只有徘徊在意识深处的祥和。 下身并没有传来预想中的痛楚。那长针尚进不到一寸,便停在了穴口处。 小蓟感到,似乎有只 “小手”,正沿着穴口处堆叠的皱褶,不住往里摩挲、试探。不一会,它便攀上了穴口不远处那层薄膜,轻轻感受着属于女孩身体的柔韧。 这动作,显然与阳荷的爱抚不同,充满了野兽对未知环境的好奇与摸索。 小手很快便寻觅到了一处开口,径直穿了过去。它沿着穴道来回扭转,如入无人之境,转眼便来到了最深处的浅洼。几条触须般的小枝吻上宫颈,来回骚弄起敏感的肉壁。宫口刚一松开一道小缝,那触须立刻便钻探上去,浅浅嵌进了女孩身体最深处的宝殿。 “居然一口气,进到这么深……” 小蓟迷茫望着漫天白雾。胞宫只是轻轻扭动几下,很快便适应了这似有似无的细长小管。这真的称得上是“交合”吗?没有欢爱、没有暴力,甚至连没有一丝交互。这更像是工匠们精心编辑的“程式”,充满了无机堆积出的僵硬。 忽然,那触须一阵哆嗦。随即便有一股黏稠灌注而来,将将挂在空荡荡的黏膜上。那东西不是尿,更不是春画里的“阳精”,反倒像蛛丝般黏滑潮湿,一层一层来回涂抹宫壁,似要将其全部覆盖。 “哦?这可真是……稀奇。”阳荷的脸忽然又出现在小蓟眼前。她看向镜子那头,如同正欣赏着戏台上的表演,津津有味地摩挲起下巴。 “阳荷……大人……它这是在……做什么?”小蓟嗫嚅着开口问道。镜子那头的感觉毫无保留传入女孩的意识,就像是她正切身体会一般。加上阳荷在耳边不住地摩挲、轻抚,堆叠的触感令这未经人事的女孩愈发混乱,好容易从朦胧中恢复过来的她半张着嘴,早已香汗淋淋。 “谁知道,这种事情我也没见过……”她的声音无比兴奋,难以想象那孩童般稚嫩的脸庞下究竟埋藏着怎样的过去,“不过毫无疑问,它注入你身体里的东西,都有着极高的巫力浓度……丫头,机会难得,你就好好用身体感受感受吧!” 触须转眼便停止了喷洒,立刻沿着原路退回。 “已经……结束了吗?”小蓟眨了眨眼。但她随即望见镜子那头,自己身下,一团巨大的黑影正按在视野边缘蠢蠢欲动,不住甩动着它狰狞的缘角。 那是条粉红色的巨大肉柱,光是头部就足有成年男子的腕口粗细。肉柱笼罩在蒸腾的雾气里,载满与那冰冷躯壳不相符的炽热,活像条巨大的肉虫不住地扭曲、蠕动,淅淅沥沥挂满了黏稠的体液,“滴答、滴答”,一点点沾湿她的肚皮。 肉柱不由分说便攀上女孩微张的股间。一股热汽直冲小腹,随之而来的是触电般的酥麻,仿佛还伴随着抽搐不住变幻着形状,留下一片片火热的黏湿。 那并不是一条“肉棒”,那是无数肉足凝结成的巨大聚合体。尚不及小指粗细的肉足由底板、由背甲下钻出,汇集在“尾部”拧成一束,转眼便快赶上女孩半个腰身。无数花朵般的小口摇曳在表面,令本就鲜活的肉柱看起来更加渗人。 也无怪乎它竟能柔软成这幅模样。由体背翻折过来几乎一百八十度,还依旧能灵活蠕动,分出无数细枝四下游移。 阳荷饶有兴味盯着那硕大的“肉虫”,眼角隐隐闪出兴奋的光。 “嚄……这还真是稀奇。我曾听说蜥蜴的能分叉,没想到还有这种聚合形的……” 身下湿热的触感熏得小蓟面红耳赤。肉棒分出无数触手,仔细摩挲女孩饱满的耻丘。触手恣意游走在裹满黏液的皮肤上,留下一连串章鱼吸盘状鲜红的牙印。 小蓟自是没体会过这般瘙痒,身子立刻抽搐起来。 阳荷轻轻揉搓小蓟的双耳,低声吹道:“怎么样,已经有感觉了吧?” 小蓟哽咽着说不出话。虽然她潜意识里依旧抗拒着怪物的 “爱抚”,但肉足的动作却比流水还要绵密。若是闭上眼仔细享受,一点也感受不到对未知的恐惧。取而代之的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酥麻快意,瘙痒顺着肌肤一路传进心底,让她怎么也无法抵抗。 几只触手摸出门道,径直沿着股沟一路游走,很快便搭上了两瓣饱满的阴唇。 肉足贴着阴唇来回摩挲,笨拙的亲吻弄得女孩心头直痒痒;更有几只浅浅探入肉唇正中的秘缝,顺着这绯红色的深沟轻轻描画起来。 这东西饱蘸着水生生物特有的湿滑,黏液转瞬便浸湿了她干燥的下体。那黏液里含有某种刺激性成分。她急切想要伸手去挠,可身子却纹丝不动,只能默默忍受千万只蚂蚁密密麻麻游走在敏感的神经末梢,不住朝着她心窝子里钻去。 “这里,很痒对吧?” 阳荷忽然松开小蓟,径直飘向她的身下。小蓟只觉双腿被轻轻拨开,登时便有一双温润的手指摁上了她饱满的红唇。不等女孩作出反应,肉唇已被阳荷轻轻拨开,一条温热的红肉立刻探入其间,开始顺着唇瓣的弧度浅浅剐蹭起来。 红舌推开堆叠的肉缝,灵活一钻,便贴住了躁动的穴肉。舌面带着片片颗粒状的凸起,绕着穴口的绒毛一阵摩挲,三两下便撑开女孩的防线,向着更深处的柔软奔去。 异兽的肉棒也终于撬开了女孩紧锁的大门。几条肉足钻入穴内,立刻舒展身体,贴住肉壁轻柔旋转;花瓣样的小口带着一轮轮硬质小齿,像是一条条柔软的痒痒挠,温柔刮擦起穴口的秘缝,将每一瓣褶皱都从穴壁上剥下,揽在怀中,小口小口啜饮起绒毛上的甘甜。 舌头与肉柱的触感交相堆叠,令小蓟怎么也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。 更多的触手钻入这方温柔乡。它们默契地拧成一股绳,开口朝外,旋转着一圈圈朝深处探去。阳荷也推起女孩的双腿搂在怀中,整张脸都埋进女孩咸湿的下身,肉舌不住翻卷在狭小的肉壁间,拈起一颗颗干涸的褶粒,用味蕾与唾液带给她最惬意的快乐。 万般触感传入小蓟的脑海。明明从未有过类似的经历,意识深处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,只剩下快意伴着血液直涌上脑门。她不由得扬起脑袋,迷茫望向眼前那一片虚无的纯白。小嘴在冲击下不住扩开,肉舌搭在门齿间轻微摇曳,热汽焦灼地不住喷吐,在夜色下的大海上形成一片片躁动的雾。 “呼呜……哦哦?……这是、什么感觉……?” 更多肉足从怪物腹部钻出,围绕住女孩赤裸的身体,像是胃袋样将她包裹在里面。 肉足贪婪地搜刮着女孩的体表。汗液、盐粒、泪水、香脂……一切杂质都被一张张小口从皮肤上剥离,咽进它贪婪的肚子,只留下被黏液裹满的美肉,与体表一阵阵针扎般的酥麻。 一只棘足攀上小蓟的脸,强硬地撬开双颚,重重压在她麻木的舌头上;另一只则搭上女孩挺拔的胸脯,轻轻一扫便攀上了那对早已挺立的饱满红晕,微微一刺,便将针尖扎进了左胸口那鲜艳的红莓。 螯足咔咔作响。更多腥臭的液体猛地灌入女孩口中。乳首同样被激烈注射着。轻微的反胃立刻被汹涌的快意淹没,烈火焦燎着她的胸口,在美乳与唇齿间狂舞弥漫;伴随着触手的一阵阵飞旋碰撞,直将她懵懂的心神都糟践成软泥。 “呼啊……肚子里,好热?……胸口也……阳荷大人,帮帮我……好痒,我受不了了?……” 女孩珠唇轻启,无助地哀求着。但回应她的不是阳荷的爱抚,而是触手们愈发汹涌的暴动。 肉足们已将肉唇撑开一处穴眼,穴壁上早已挂满一条条吸盘留下齿印。水晶般的穴肉暴露在冷风中,本能地微微颤抖,大滴大滴的黏稠汩汩淌下,分不清那些是爱液,哪些是怪物留下的足迹。 似乎是觉察到穴内的躁动,肉足们停下动作,紧紧拧结在一起。不出半秒,触手们竟缩得像条细长的肉锥。先前的粗犷全部转化为了长度,尖细得看不出半点肉棒的痕迹。 小蓟感觉到身下突如其来的空虚,她迷茫地低头望去,看见的却是阳荷大人妖狐般魅惑的脸庞。 “没事的,只有一开始会痛一下。来,把身体交给我……” 冰凉的唇瓣轻轻吻上她的额头。一丝阳光般温暖的味道将她紧紧包裹。头顶传来她久违的轻柔爱抚,就像是潜意识深处里曾体会过的那般滋味,那早已被她忘却的亲切的滋味…… 肉锥绕在穴口,轻轻比划了两下,忽然一个挺身,猛地刺向小穴深处。 “!!”小蓟泛白的双瞳剧烈皱缩起来。失身的痛楚利剑般贯穿了这可怜的孩子。 但那只是短暂的一瞬,快意立刻掩盖了撕裂的痛楚。周身绵密的爱抚伴着阳荷沉稳的呼吸,令她的双瞳又一点点舒缓开来。 女孩眯起眼睛,迷茫地感受着肉足的动作。 肉锥一路撞上花心,立刻爆裂开来,瞬间恢复了它魁梧的身形。膨胀的肉条一瞬便将处子之穴撑得满涨;吸盘状的开口紧紧咬住脆弱的穴壁,立刻飞旋拧转,直将穴肉拧出几道螺旋的痕迹。 初经人事的肉穴来不及被爱液濡染。即便裹满黏液,肚子里也依旧如火般燎燃。幼童般狭窄的女穴显然没做好交合的准备。巨大的肉柱将每一寸上皮都撑得裂开,连骨盆都屈服于魁梧的身形,狰狞地喀喀作响。 鲜血顺着穴壁浅浅渗出,立刻便被肉足们吞进腹里。它们反复揉搓,钻探着穴壁上每一处褶皱、绒毛,一边抚慰女孩撕裂的下身,一边又继续摧残、蠕动,直在小腹上留下一道道隐约的痕迹。 快感在刺激与麻痹的交相冲击下,呈指数级地飞速堆积。熊熊欲火被腥风煽得愈发躁动,连海面上那具无主的空壳,此刻也不觉地挺起腰身,喷出几道透明的液体。 “没关系,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……”一只小手摁住女孩挺立的豆籽,划起了圈。小蓟不顺着她的指引一步步抬起腰身,好让快意更顺畅地灌往心房。 怪物更加恣意探索起这温润的女穴。触们手一举散开,四下贴上每一处弧面,用吸盘将整条肉壶都塞得满满当当。不对女孩适应身下怪异的满胀感,它们立刻毫无规律地交相挥拧起来,在嫩穴里搅出各种怪异模样,一路高高隆向天际。 小蓟望向镜子那头小腹上的隆起,仿佛看着的是一幅幅生动而猎奇的纸芝居。她只觉呼吸困难,不由得张开嘴巴,顾不上什么神侍的矜持,开始不住喷吐出娇音。 “啊啊?……肚子里,咕噜咕噜……明明应该是讨伐的对象,为什么我却觉得……这么、舒服?……身体要,化掉了?……” 阳荷夹起豆粒,更加用力揉搓起来。 “都说了,只要迈过开头那道坎,你肯定会忘不掉这种感觉……来,放轻松。这还只是开始……还有更厉害的,要来咯?~” 安稳沉睡着的子宫,也终于被触手们弄得松动,夹在细密的空腔里左右蠕动,滑出其原本的浅窝。 触手们立刻蜂拥围住这团肉。宫颈哪承想会碰上这般细小的对手?肉足顺着蜜穴深处的缝隙包围住子宫颈,吸盘齐齐咬住花心轻轻拖拽,将肉梨一点点朝体外拉去。 腹腔中立刻传来空气扭曲的怪异触感,仿佛整个内脏都被摁在搋子上,被无形吸引着一点点朝耻骨坠去。肠道不安分地四下涌动,时不时拱住子宫弯曲的壶身,黏膜与黏膜窸窣摩擦,又是一阵瘙痒,直挠得小蓟双目一阵赛一阵的昏黑难耐。 肉柱故技重施,又拧起长锥,向着花心发起猛攻。坚实的宫颈显然给了它不小麻烦,但一轮圆弧还是在推搡中渐渐败下阵来,松软地拨开小口,露出一汪暗红的穴眼。 肉足们立刻钻入穴中。长管一触碰到那潮湿温暖的空气,立刻兴奋地扩散开来,像是感应到了女孩体内稀薄的巫力,攀在肉壁上四处钻探。 一阵阵似水冰凉被触手们拉扯着,啪啪拍击着宫腔内膜。怪物注入她体内的,竟是一层胶质薄膜。堆积的黏膜被肉足撕拽,逐渐恢复了延展的态势,被摁在每一处皱褶上来回涂抹,直到整片宫腔都与它融为一体。 小蓟怎么也无法习惯黏膜湿滑的触感。它仿佛还带着意识,贴在宫壁上一起一伏,连带着整片内膜都蠕动起来。部分黏膜来不及舒展,堆积得就像是石子,硌进敏感的黏膜里来回揉搓,留下一行行瘙痒的红肿血印。 更多触手钻进这狭窄的空腔,立刻鼓胀身体,很快便将宫口撑得几乎与穴道一般粗细。女孩吃疼地睁开双眼,看见的却是身下醒目的隆起。整条子穴像块浮雕刻在肚皮上,撑得四周肌肤都绽放开道道血痕;撕裂的痛楚与病态的快乐交相吞没,让她愈发混乱,脑海里满是触手们骚动的痕迹,怎么也无法挣扎、逃离。 整条花径已被彻底打通,肉足们不住涌入,终于将女孩的下身都塞得满满当当。穴口、G点、宫颈、壶壁、穹顶,甚至是输卵管的两处护腕样的小小开口,都被贪婪的吸盘们紧紧扒住。 触手紧紧纠缠,终于攒动身子,开始一点点朝外拔去。穴口处红肿的软肉立刻往外翻卷,似有无数双手牵动起每一团脏器,将空气、骨骼、血液乃至心神,都从女孩体内往大海里拽去。 女孩无助地浸泡在海水里,只有双乳、小腹与麻木的面庞还露在水面上,身体立刻漂浮着朝下滑落。怪物连忙将三条长足刺进女孩的身体,立刻加大力度抽插起来。 腹中的小丘滑过脐眼,蠕动着、踯躅着,宛若一只巨大的蠕虫。黏液拉出绵密的丝线,滴答纠缠于穴肉与肉柱间,翻起阵阵繁星的辉光,噼啪打上女孩分开的大腿根。 吸盘咬住每一寸穴肉,一边吸吮,一边拖拽,直将穴道里的空气全部抽干,转而带起整条肉壶翻卷在体腔里。肉穴越是挣扎,就越是沉溺在巨大的牵引中兀自蠕动,直到整条蜜穴都变成肉棒的形状,薄膜般包裹在外,汩汩分泌出黏糊糊的鲜血与爱液来。 肉柱来不及整个退出体外,便被女孩狭窄的髋骨卡在当中。它立刻改换动作,一个弓身又猛地朝里刺去,好容易空下来的穴道立刻又被暴力塞满,顶着宫腔直撞上空荡荡的胃袋,撞得女孩整个身体都七荤八素地摇曳起来。 抽、插、抽、插,小穴被肉足蹂躏、把玩,时长时短,每一处黏膜都充满了撞击带来的红肿与血痕。但小蓟却并不觉得痛苦,混沌的小腹里升起的全都是快乐与暖意,轰得她一阵高过一阵的舒适畅快,从内到外都沐浴在无形的洗礼间。 “喔、喔?……肚子里的,噗叽噗叽……咕呕?,连胃袋都,暖乎乎的。这感觉,是什么……那些触手们,像是热水,像是火焰……啊啊?,这就是,和异兽的‘交合’……居然,是这么?……嗯嗯~~~?” “是吧,是吧?”阳荷将手放在意识世界的小蓟腹部。明明没有触手的抽插,丝丝暖意却顺着小腹上的“伤口”不住溢散,直将她的全身都熏得如红炭般火热。 “除了它的动作,你还有什么感觉?”阳荷一边揉搓,一边问道。 “是……是?~~”小蓟连口齿都含混起来,“有什么东西,正顺着子宫,回转流淌……啊啊,那里?!——好、好棒,就像是,直接冲上了脑袋,乱糟糟的,舒服~?……” “很好,很好~”阳荷眯着眼微笑道,“你要记住这种感觉。那就是复苏的巫力在你体内引起的奔流……来,试着乘上它,抓住它……让它成为你的东西,为你所用……” “我……不行,做、做不到……”小蓟无力地摇着头,“这感觉,太激烈……连喉咙,都火辣辣的,嗯唔?——我、已经不行了?……来了,有什么,要来了——嗯嗯、啊啊啊啊?——!!” 初经人事的女孩,用整条肉壶感受着远超常态的剧烈刺激,不出半个回合,便彻底败下阵来。电流从混沌的脑海激发,顺着脊柱飞速传导,精准劈中早已囤积在腰间的快意。快感化作爱液,如潮水般从四处涌下,整条蜜穴立刻拧做一股麻绳,紧紧咬住肉棒,将抽搐、将火热、将爱液、将毫无保留的全部享受,尽数喷洒在这陌生异种的交合器具上。 怪物似乎也感应到了浪潮间残存的些微力量。整副铠甲飘扬在浅滩上,立刻一阵抖擞,登时便有无数水雾般腥白的浑浊爆散开来,顺着条条肉足喷涌、蠕动,一股脑全部灌注进女孩体内。 红肿的小腹立刻升起一汪肉眼可见的隆起。怪物依旧哆嗦着、颤抖着,每每抖动身体,那肉丘就又是肿胀几分。小蓟双目翻白,四肢嵌套在肉棒上僵直地抽搐、痉挛,淫水顺着洋流不住挥洒,却怎么也消不下腹中的隆起。直到雪白的肚皮都如皮球般鼓起,肉眼可见凸出一颗颗玻璃珠似的肉粒,那异兽才终于停止了抽搐,立刻松开了封锁女孩的三条长足,整副甲壳都散架似的无力地颤抖起来。 盛大的喷发终于偃息。 怪物就像是耗尽了全部力气,身子一软,秤砣般搁浅在浪潮里。肉棒散开身形,纷纷从小蓟红肿的下体滑落。一阵油膜样的虹光漂浮在四周,被浪花卷得稀碎,转眼便弥散在无边的大海里。 天边隐约浮现一抹亮白,斜照在同样凄白的小腹上。 小蓟就这么仰面朝天,静静漂浮在海面上。即便意识已经回到了身体,快乐还是在躯壳间不住地来回激荡。那异常巨大的肚腩,肿胀得如同怀胎数月的孕妇,密密麻麻满是堆叠的颗粒,早已看不出先前的纤细平滑。 小蓟迷茫地伸出手,轻轻抚摸那高耸的肚皮。怪异的触感令她都没发觉这自己的身体,激情过后的悔意这才一股脑涌上心头。本就脆弱的她哪里还控制得住情绪,大眼珠子滴溜溜直转,立刻漾起一层委屈的泪花。 “骗人吧,这是什么……精液还是、卵?不要,不要不要不要——!我可没听说,会怀上那种东西……” 讨伐异兽的纯洁巫女,不仅将第一次献给了异兽,还要诞下异兽的孩子……她不敢再想,拼命拍打那小山似的隆起。但腹中的那层薄膜是如此结实,这会吸足了淫水更是又软又弹。任她怎么折腾,除了传出一阵阵“咔嗒”怪响外,什么也做不到。 忽然,四周的海面上涌起一阵阵怪异的泡沫。小蓟四下望去,却惊恐地发现——还有更多同样的怪异生物,个个迈着三只狰狞的长足,正踏破浅浪缓缓朝她走来。那一根根拖在体下的由触手拧成的肉棒,无不展示出它们的来意。 “不要……不要!——”小蓟缩紧身子,挣扎着试图站起身来。但不知是卵袋还是麻痹的作用,她就那么泡在幽冷的海水里,怎么也站不起身来。 就在这时,银镜忽然爆出一抹混沌的辉光。两道丝线编出人型,转瞬间便凝成一个活生生的“人”来。 “抱歉呐,让你受苦了……”阳荷侧首回望小蓟,目中隐隐满是愧意, “不过,放心吧。你已经做得很好了。力量确实传了过来,足够我用上一阵子了。 说着,她抖抖耳朵,冲小蓟露出一抹沉静的微笑。 “接下来的事,就交给我吧——!” 女孩身影一闪,转瞬便消失在水中。不等小蓟转眼,她已从数米开外的海上钻出身子,浑身上下竟看不到一丝沾水的痕迹。 方才还在小蓟身下耀武扬威的怪物,不知是精疲力竭还是力不从心;那足有数百斤重的沉实身体,竟被她单手高高举在空中,活像只被翻了面的王八,无论怎么挥舞长足,都是仰面朝天,无能为力。 阳荷轻轻一甩,那一米来宽的巨大圆盘就整个飞上了半空。她望着那翻舞的身影,举起右手,立刻便有一层油膜样的辉光包覆其上,整只手竟变得像是一枚利剑,直指半空。 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已疯长得有一指来长。怪物径直砸向右手,那金属般的背甲竟化作一滩烂泥,不废吹灰之力便被她用手一举洞穿。那异兽吃疼,立刻发疯似的挥舞螯肢刺向阳荷;可针尖却被一层看不见的薄膜牢牢钳住,任它再怎么钻探、勾旋,都只能在空气中留下一团团肉眼可见的扭曲。 阳荷用手在异兽体内恣意摸索起来。 “喔,有了!”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,右手轻轻一捏。方才还张牙舞爪的巨兽,顷刻间便像是断了线的木偶僵在她手上;不出片刻,整副体甲散架般松懈下来,卡拉卡拉吊垂在它身下,再也动弹补得半分。 一股黑气从它口中飘出。阳荷忙她张嘴对着它一吸,生生将那团秽气全部吸入身体里。 “……”她皱起眉头。这东西似乎并不美味。但随即,那轻浮的笑又回到脸上。她回身望着从海里不断浮现的怪物,张嘴又是一吹——辉光掺杂着乌黑的浑浊,朝着怪物们汹汹涌去。被这秽光碰到的怪物登时木雕般僵在原地,任凭海浪再怎么冲刷,都不曾动弹半分。 “果然,对付这类没有‘心’的东西,还是这种的管用呐~”她嘻笑着望着海水中的‘木雕’,一如既往露出她妖狐般魅惑的神色。 不知为何,小蓟看着她的笑容,却忽然觉得无比陌生。那双眼、那奇怪的术式、那诡异的黑雾、包括她对自己那阴晴不定的态度,都像是阴云笼罩在她心头。她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女孩,与十几年来一直通过镜子和自己对话的那个声音,画上等号。 阳荷轻轻一掰,便从手中的怪物身上折下一条棘足。 “嗯?这东西居然没有骨头?肌肉也很是松散,它究竟是怎么动的?” 她很快便放弃了思考,“算了。要是这东西能说清楚,那就谈不上‘异’兽了。不管怎么说,这爪子倒生得锋利……” 她一边甩着“长剑”,一边踏着欢快的步伐,踩着浪花朝水中的“雕塑”们走去。一走进怪物身旁,她便将之轻轻摁住,手起针落,那长矛立刻便由上至下贯穿了怪物的身体,毫不拖拉,只留下一具具不再活动、也再也无法活动的尸体。 朝阳打上她的侧脸,升起一片血一样的红。兴许是感受到了阳光,她侧头眯起眼睛,眼中满是旭日的辉光。 “又是丰收的一天呐~” 她面朝朝阳,微微笑着。 身后浪花点点,拍散她模糊的背影。 第3章 【异兽编年·二】 挺进雨林 几块石头垒作一圈,中间再堆起木条,便是处简易的篝火了。 这会,火苗正无情地高高蹿起,尽情灼烧着上方的什么。 那是个用树叶折成的“小舟”,盛满热水,用树枝架住,正悬在篝火上咕嘟咕嘟。 原来是口简易的小锅。看似单薄的树叶无比结实,即便架在火上烤也不见点着,甚至闻不到一丝焦糊味。锅中的水被煮得几近沸腾,不时有东西裹满浮沫上下翻飞,将清水搅作一锅浑粥。 阳荷就飘在篝火旁,不时用树枝撇开浮沫,仔细观察着锅中的情况。 不一会儿水便烧开,哗哗作响。更多的东西涌上水面,仔细看去,竟是一粒粒鱼眼大小的“珍珠”。“珍珠”们被薄膜裹成长条状,堆叠在一起,规格堪比幼童的手臂。这会儿,那条条玉带显然已完全熟透,正飘在水面上,涌起阵阵甘甜的芬芳。 “喔,熟了熟了!”阳荷捞起一条,对着太阳仔细端倪起来。不一会,她便扭过头去,冲着身后的礁石喊道:“喂,你俩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?快出来吃饭了,今天的伙食,可丰盛着呢!” 好一会,才从礁石后蹑手蹑脚探出个脑袋。那是个满脸雀斑、梳着两支麻花的红发女孩。 原来是涅普塔。她似乎还在忌惮着什么,看看阳荷,又瞧瞧礁石后,无奈地摇摇头,这才小心翼翼朝篝火走来。 阳荷并不在意,随手从身旁摞成小山的怪物尸骸上掰下一片,又从锅里捞起条带子盛住,递给涅普塔。 “吃吧。虽然味道不能保证,但这东西就像鱼籽……口感和营养都好得很呐。”她笑着说。 涅普塔点点头,接过“碗”去,目光却一刻也没从尸山上挪开。犹豫良久,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: “这个……也是从那些怪物肚子里,取出来的吗?” “啊,当然。”阳荷满不在乎地点点头,似乎早就看穿了女孩的忧虑,“放心吧,‘异兽’这名字听着邪乎,但说白了也不过是些会使巫力的野兽。就像我们‘巫女’,哪怕法力再强大,也还是个人。只要处理得当,自然能吃。” 说着,她从小山中翻出个面盆大小的壳盖,指给女孩看:“瞧,这里头不还好好长着肉吗?锅里的带子就是壳顶上那一条条的。虽然分量少了点,但营养可绝不是盖的。” 涅普塔的目光登时便被壳中那五花八门的结构吸引了去。比起早餐,她显然对原材料更感兴趣。 “那个,能给我看看吗?” 不等阳荷点头,她早已双眼放光地夺了过去,捧在怀中仔细端详起来。 阳荷知趣地不再打扰她,回头将锅取下,静静等着汤汁收干。 “小蓟呢?那丫头怎么没过来?”她问道。 “啊,小蓟她……”涅普塔抬起头来,眼中隐隐生起一丝担忧,“自打从麻痹中恢复过来,她就一直缩在角落里不肯说话。不管我怎么劝她都没用……” 阳荷摇了摇头:“这丫头,还在想着昨晚的事嘛……” 她叹了口气,站起身来,径直朝着礁石飘去。 转过身,便能看见缩在石床阴影里的女孩。本就不起眼的她,这会更是缩成一团,若不仔细去看,真看不出阴影里还藏着个人。 “我说你啊!要这么哭哭啼啼到什么时候?!”阳荷像个老妈子一样双手叉腰,轻声奚落起来。 小蓟这才从臂弯间抬起头来。这会她虽然没哭,但从那红扑扑的鼻头与眼角上不难看出,这一大早的,她肯定没少受委屈。 “伤不是都帮你治好了吗?肚子里的那些也都弄干净了,放心吧,不会留下什么的。”阳荷说道。 “……我都知道。但是……”女孩沙哑着嗓子说,“伤是治好了,但记忆……还有身为女孩子那宝贵的贞洁,居然那么轻易地就给了……那种怪物……这种事,就算是阳荷大人您——也要我怎样才能接受啊!” 阳荷叹了口气,坐进了小蓟身旁的阴影里。 “抱歉呐。虽然打着帮你恢复巫力的旗号,但毕竟是咱半强迫半诓骗地‘命令’你做了那种事……心里肯定很不好受吧。”阳荷抬头望着蓝天,轻轻吹出一口气。 “……”小蓟闷不做声,死死盯着身前的沙地。 “抱歉!‘为了你好’之类的借口,咱也不想去找。做了错事就是做了错事,让你难受了,那就是我的不好!”阳荷忽然飘到小蓟面前,郑重捧起了她的脸,“所以,有什么怨言就冲咱来吧!别再一个人藏着憋着了。虽然这么做也挽回不了什么,但哪怕是能让你好受些也好……” 小蓟怔怔望着阳荷的脸,忽然眼珠一转,又泛起几片水光。 “不,我明白阳荷大人您的想法……我也明白,单依靠您,是没法保证我们三人的安全的……我也明白是我实力不足。只是,只是我实在没想到,居然要用,那种方式……” 即便强压着哭声,她的喉头还是哽咽起来。阳荷望向她,眼中满是说不出的心疼。 “抱歉呐……很多时候我都忘了,你还是个孩子……光是孤身前往南大陆,就让你背负太多了……”她拉过小蓟的头,抵在自己平坦的胸口,轻轻抚摸她的后脑,“我知道这问题有些不合时宜……但是,丫头,你对你迄今为止的一切选择,包括最初应我的召选,成为神女一事……有过哪怕一丝后悔吗?” 小蓟乖巧地将头靠在阳荷怀中,半晌,才轻轻摇了摇头。 “这样啊。那就好……”阳荷露出一丝释怀的笑容,拍了拍小蓟的脑袋,直到女孩的呼吸彻底平稳,这才松开。 “好了。还是吃点东西吧。光靠昨晚补充的那点巫力可远远不够。你现在的巫术水平,恐怕还赶不上刚入门的小菊。不多吃些喝些,好好补补,可不行啊!” 阳荷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大张树叶,展在小蓟眼前。小蓟的目光自然落在了叶子正中静静卧着的那条玉带上。 “……这是,昨晚那个怪物的……‘卵’吗?” “……放心吧,你肚子里的那些都被我销毁了……而且那些怪物们肚子里都一个样,咱可认不出什么公母……”阳荷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。 好容易活络起来的气氛又冰冷下来。 当着阳荷的面,小蓟又一次无法自抑地干呕起来。 阳荷好说歹说,总算是安抚住小蓟,领着她从石头后走了出来。 一抬头,便能望见不远处,那背对着她们正埋头不知做些什么的小小背影。 “好啦,”阳荷拍了拍小蓟的背,“别再哭丧着脸了。那姑娘……叫啥来着?涅……啥啥?西洋名字可真难念。总之,人家也很担心你。赶紧擦把脸,去和她打个招呼吧。” 小蓟点点头,拍了拍脸,仔细整理着浑身上下仅存的一身巫女服,这才小心翼翼凑上前去。 “那个……涅普塔?早上好啊。” 没想到,这简单的问句,却吓得女孩险些从地上飞起来。她慌忙甩开手里的遗体,胡乱在怀里揣了些什么,这才回过头来,满脸惊惶。 “啊?啊……是、是小蓟啊!你你你……”本就胆小的她,这会连话都结巴了,“你已经没事了吗?……太、太好了……” 小蓟满不在乎,报以她一个平和的微笑。 “嗯,已经没事了。不过,你在那研究什么呢?怎么连早饭都没吃?” “咦?啊!说到这个——”涅普塔眨了眨眼,不知从哪儿冒起一股精神气儿,一屁股从地上跳了起来,“关于昨晚的怪物,我有了个大发现——不对,是很多大发现!小蓟,你愿意听我说说吗?” 不等小蓟回话,女孩便捡起一枚甲壳,自顾自地滔滔不绝开了口。 “首先,关于它的身体……”她指着底盘说道,“虽然一眼看上去是被分成三部分,但你仔细看,这里和这里!靠后的两条沟旁,还有两条小沟,也都延伸到了背甲上!” 小蓟硬着头皮顺着涅普塔的指引看去。果然,仔细数来,底板上深浅不一的沟壑一共有五道,将整个身体分成了不太明显的五个部分。 “我看了其他的个体,也都是这个样子;而且在它们体内,也能看到与沟壑一一对应的‘骨架’结构……”涅普塔的眼中闪闪发光,“类似的证据还有口器,也是由五片变成了‘3+2’的模式,退化的两片伸出体外,演变成大颚,起着固定和辅助进食的作用……” 大量闻所未闻的专有名词轰炸着小蓟的耳朵。怪物的口器在涅普塔的拨弄下一张一合,不由得唤醒了她的某些糟糕记忆。她不自觉地压低身子,好容易平静下来的胃又一阵翻江倒海,直往外泛酸水。 涅普塔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连忙上前扶住小蓟:“抱、抱歉!我太专注于自己了……小蓟你没、没事吧?” 阳荷恰到好处地插进二人中间。“行了,丫头,有什么发现就跟我讲讲吧。这东西对她来说还太刺激,一时半会怕是接受不了的。” “啊,嗯……”涅普塔点点头,语气却不知不觉间瑟缩了许多,“总之,我认为这东西……这‘异兽’,原本应该是个海生物种。它的身体正从五辐射对称向两侧对称演化,包括能储水的活动背甲、三条靠液压驱动的变形棘足……这些都是为了适应两栖生活而演化出的次生性状……” 阳荷抖了抖耳朵,显然也被那一大堆晦涩的词汇弄昏了头。 “我说呐……虽然咱是讨伐异兽的专家,但你那堆西洋名词,咱可是一个也听不懂。你不妨直白地说说看,就像牛鬼对蜘蛛,那什么斯芬什么司的对狮子。这鬼东西,到底像个啥?” 涅普塔又一次羞红了脸。半晌,她才抬起头来,审慎地说道: “虽然只是我的猜想。但从它的内部结构来看,我觉得它,应该是种‘海胆’……” 一旁的小蓟好容易熬过神来,立刻便被这发言震惊了。 “海、海胆?那不是种小小的、浑身是刺,像石头一样趴在礁石上的东西吗?” 涅普塔结巴着解释道:“是、是的!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,但这怪物,完全就像是个放大变了形的海胆。五辐对称、带状的生殖腺、棘刺、背甲和肉足,包括那提灯状的口器……虽然只是我的个人猜测,但它们,真的很像海胆!” 现场一时沉默下来。半晌,阳荷才望着涅普塔开了口。 “唔。异兽这东西有着巫力催化,本身就不能拿常识来套……难道顶着牛脑袋的蜘蛛或者人脑袋的大狮子,就比这好到哪去了吗?况且这南大陆还是座海上的孤岛,就算是没出过山门的我也知道,海上自古以来最不缺的,就是这些奇奇怪怪的四不像,像什么麒麟、鸵鸟……” 小蓟呆在一旁默不作声。 如果那东西真是海胆……自己的第一次居然给了海胆? 这,让她怎么也接受不来。 “唉,总之!”阳荷拍了拍手,“不管它是海胆,还是什么海胃、海肠、海肺管。总之,这东西就是我们接下来一阵子的主要食材了。这么多海胆膏摞在一起,无论是营养还是巫力都肥得流油。你们就快填好肚子,早些适应这个味道吧!” 虽然体内依旧残存着被怪物蹂躏过的酥麻感,但无奈腹中饥饿,小蓟还是接过一份,硬着头皮咀嚼起来。 兴许是吸饱了海水的缘故,那快赶上她半个手臂长的卵袋,吃起来满是股天然的咸甜风味。加上一粒粒珍珠样的籽粒爆散在口中,溅起满嘴甜汁,那滋味很快便让小蓟放下包袱,两三口便吃完了手中那份。 饭饱过后,三个女孩又围着篝火坐了下来。 还是阳荷开了头:“行了,也该说说接下来的打算了。离海难已过去四天,虽说船只失事的消息应该还没传到港口,但考虑到原本的航程,离被发现也要不了太久。你们两个小丫头,接下来都有什么打算?” “我……果然还是想尽快赶往纽伦港……为了振兴神社,我别无选择……”小蓟看向涅普塔。 涅普塔被盯得有些手足无措:“咦?啊,我当然也……也要和你们一起行动。嗯……” 阳荷点了点头。 “很好。这样的话,目标就姑且一致了。”她揉了揉下巴,“但这样一来,就得面临一个问题——我们根本不知道,纽伦港究竟在什么地方。” “纽伦港应该聚集着很多巫师。能感应到吗?”小蓟问道。 阳荷摇了摇头:“不行,效率太低了。我最多只能感应到周围巫力的分布。换作是巫力稀薄的地方还好说,但这儿的大气巫力浓度实在太高,还满是各种异兽……我实在没法分清究竟哪些是人,哪里是妖。” 一旁的涅普塔举起了手。 “关于这个……”她捡起树枝,又在地上画了个上宽下窄的锥形。 “我们现在所处的新月海岸,位于南大陆的北偏东方位,”她在图的正上方画了个圈,又在右边打了个叉,“而纽伦港则在大陆的正东边。坐船的话,绕过凸起的海岸,便能看见那位于海湾中的城镇了。” 小蓟望着两个标记的位置。虽然图上的距离看上去并不遥远,但只要稍加比较便能明白,从这到那儿可不比之前传送的距离少到哪去。 “如果知道大致方位的话,能再用一次转移的术式吗?”小蓟抱着一丝期许望向阳荷。 “不,没戏呐……”阳荷抖抖耳朵,“且不说方案的可行性……就凭你恢复的那些力量,还远不够施展那么精密的术式。保险起见,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吧。” 可说道别的法子……三人看看彼此。毫无疑问,她们能依靠的只剩双腿了。 “如果要走去的话……还有两个选择。”涅普塔继续涂画起来,“一是沿着海岸线走,一路绕向正东方。据我所知,新月海岸如其名,是条狭长的新月形走廊。这条路地势平坦,除了港口附近的丘陵外基本没有山路。虽然路途遥远,但会是个相对安全的选择……” “不要!我才不要,死也不要!”一旁的小蓟忽然抱起胳膊,瑟瑟发抖起来。 阳荷无奈地叹了口气:“唉……没有异兽的话,这条路当然是会安全些。但我们昨晚碰见的怪物,无疑是这一带的霸主。浅海里的鱼虾贝蟹,恐怕都是被它们吃完的。要是能碰上还好说,但要是见不到它们,或是撞见了更可怕的什么……只怕我们的食物保障,都会是问题。” 涅普塔默默点了点头。她低头在“纽伦港”西边划出一条竖线,又圈住了“新月海岸”以南到竖线间的区域。 “还有一个选择,便是穿越身后这片雨林……”她指向圈起的大圆,“这便是被称作‘吉斯大雨林’的,唯一存在于温带纬度的热带雨林。因其潮湿多雨的特性,不仅植被丰富,物种也是异常丰盛。这一点,想必阳荷大人也有所目睹……” 阳荷点了点头。 涅普塔继续说道:“而且,走这条路的话,我们就可以一路沿直线前进。只要翻过大陆东边的乌姆山,便能进入乌鲁平原。纽伦港便位于平原东侧,那是片极为通坦的原野,气候宜人、土地丰饶,是南大陆上少有的几乎被人类探索完毕的区域。可以说,只要走出林子,我们就基本安全了……” 小蓟眼中闪起点点亮光。但涅普塔却皱起眉头,又说: “但是,问题就在于‘穿过林子’。之前也说过,乌鲁平原基本都被探索完毕,但仅一山之隔的吉斯大雨林,这数百年来却鲜有人问津。最初发现新月海岸的那批队伍,也在进入林子后没多久便慌忙撤逃。从那以后,就几乎没人敢擅闯这片秘土,更不用说穿越它……” 小蓟眼中的火苗又一次黯淡下去。她缩在地上,小小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。半晌,她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,终于抬起头来,正准备开口—— “嗐,不就是些破妖怪吗?——”一旁的阳荷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,“你说的那些探险队,恐怕不过是些迷信火药的笨蛋,仗着兜子里揣着几粒花生米,能横跨大海,就敢上南大陆闯荡来了吧?” 望着满头雾水的两个女孩,她继续说道:“在船上也都见识过了,火药之于异兽,无异于隔靴搔痒。只靠那种小儿科的把戏,自然没法穿过林子。能捡回一条命,都算是他们走狗屎运。” 说着,她飘到小蓟身后,重重拍了拍她的背。 “但我们可就不一样了。虽然这丫头现在没了力量,但在扶桑那会,也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大巫女。这林子里的巫力浓度可比岸边高上不少,越是深入只会越浓。等她恢复了功力,哪怕只是三五成,也足以教昨晚那种水平的妖怪们好看!” 说着,她又指了指自己。 “再说了,不都还有咱吗?我会注意周围的巫力动向。要是真碰上了什么麻烦,不说打服它们,光是跑路——还是不在话下的呐。” 一番不知是自信还是不自信的话语,听得小蓟不由得扑哧笑出声来。 涅普塔也附和着笑笑,说道:“确实。其实我也觉得,走林子会是更好的选择……哪怕考虑到行动不便,行进速度也会比走海岸要快上许多。而且,船上的人被传送到林子里的概率也更大。若是碰上其他幸存者,也能大大提高彼此间的存活几率……” “咳咳,还说什么存活概率……”阳荷打断她,“放心吧,有我阳荷大人在,你们两个小丫头,绝对能平安到达那什么——‘扭扭港’的!” “啊……嗯。”涅普塔无奈地点点头,“总之,放心吧,小蓟!选择这条路绝不是为了迁就你。等这边准备妥当了,你也差不多恢复了身子,我们就可以走进林子,朝着纽伦港进发了!” 小蓟望着二人,感激地点了点头。 “好了,好了!”阳荷又拍了拍手,“商量得差不多了,那就忙自己的事去吧。小蓟你就好好休息。西洋的小丫头……唔,要继续研究还是干什么,就随你的便吧。趁天好,咱再抓紧时间处理一下剩下的食材……长途跋涉,最基本的补给可少不了呐。” 小蓟擦干眼角的泪,站起身来。“我可不能闲着。阳荷大人,涅普塔!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。虽然没有经验,但只要我肯学,一定很快就能上手的!” 三人就这么热热闹闹忙碌了起来。时间很快过去,准备工作都有条不紊地顺利推进着。 连着两天,都没有怪物来袭。三人难得睡上了两个安稳觉。第三天一早,简单收拾了行头——也就是把晒干的食材收好后,三人便毅然启程,朝着丛林进发开来。 阳荷倒还好说,可以一路飘在前头开路;涅普塔和小蓟就没那么好受了,两个小姑娘用双脚实打实一步步踩着落叶,好容易才能维系平衡。 好在涅普塔早有准备,用树叶编成“草鞋”给她俩换上。虽然底子薄了些,但意外结实,穿在脚上比笨重的木屐可舒服不少。 但衣服就没得法了。涅普塔还好,小蓟的便服可是被撕了个粉碎,这会只能换上那身巫女服。平日里穿穿也就罢了,这会在这荒郊野岭,这衣不蔽体的弊端是暴露得一点不剩。 轻薄的布料几乎承载不住少女稚嫩的肉体,每走一步都是一动三摇;光洁的侧身不一会便沾满了湿气与汗水,成了蚊虫们的天然标靶。即便她卖力挥舞双袖,也没法将它们全部赶开。肩颈与两肋不一会就密密麻麻生满了红疹,一阵阵钻心的刺挠直痒得她脊背发麻。 “那个……麻烦再、等我,一下……” 深居闺中缺乏锻炼的小蓟,不一会便落在了队伍后头,只得屡屡哀求二人放慢脚步。 “不行不行,这才走了多久?你呀,就是缺乏锻炼。下山时我不是都告诉你了,要多走走多走走,结果还是虚成这样……”阳荷转过身来嘀咕道。即便背朝前头,她依旧稳稳飘着,活像是背上长了双眼。 “话是……这么说,但这里,可比山路……难走多了……”小蓟扶着树干直喘气,“阳荷大人您是会飞……我这肉腿凡胎,哪赶得上……您的速度……哈啊……” 她那双肉嘟嘟的小腿,确实早已累得直打哆嗦。巫女长袜深深勒进肉里,这会被汗水浸得透湿,贴在腿上泛起片片深灰,隐隐透出她白嫩的肌肤。更何况,那腹中破瓜的隐隐痛楚,过了三天还是教她忍不住直打哆嗦,光是迈开步子,便足以教她冷汗涟涟。 涅普塔见状,只好停下脚步,无奈地冲阳荷笑了笑。 “咳……行了行了,我知道了!”阳荷挠挠脑袋,双脚凌空一蹬,顺着树干扶摇直上,转眼便消失在了密林间。不出片刻,她又顺着枝子晃晃悠悠荡了下来,满脸得意。 “行了!我们已经离海岸有相当距离了。照这个速度走下去,日落前就能赶上不少路!”她瞧见小蓟绝望的脸,飘过去坏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,又说,“行了,别哭丧个脸!前头不远有片开阔地带,那里净是些枯桩灌木,完全就是片天然的露营地。虽说还要走上一会,但只要到了那儿,就能随你怎么休息,哪怕今晚睡那都行。你就再忍忍,加快些脚步,拿出干劲来吧,丫头!” 三人继续顺着林子一路停停走走。阳荷在前,小蓟在后,动作虽然依旧迟缓,但心中有了盼头,倒也轻松不少。 走在正中的涅普塔,自然也没闲着。虽是肉体凡身,背上还背着筐行李,但她显然对这探险生活游刃有余,不时抬头环顾林间。 离开海岸后,林子里就变得出奇安静。若不是阳光依旧从树缝间泄漏下来,几乎都感觉不到外头还是白天。茂盛的林子遮蔽了绝大部分阳光,参天的巨木笔直地直插入云霄。密密麻麻青蛇般的藤蔓攀满枝干,开着千篇一律的艳丽花朵,教人分不清东南西北。低矮的灌木缀满其间,明明叶片都素得发白,却还是顽强挣扎着。落叶堆满脚下,连泥土的气味都被其掩盖,只剩下一片片潮湿的雾气,熏得人中毒般湿闷。 “不过话说回来,这林子里还真热啊。连我的尾巴毛都湿得结块了……”阳荷不满地甩甩尾巴,“岸边的林子也有这么热吗?我印象里还挺凉快的来着……” “确实。虽说是热带气候,但这温度也太过异常了……”涅普塔用手作扇子扇着风,“明明都见不到阳光,林子里却满是顺着气生根蒸腾起的水汽……就像蒸笼一样。光是迈开步子,就够人受的……” “抱歉,都是因为我,才害得大家选了这条路……”小蓟低沉地说道。 “唉唉唉,这倒霉孩子,又在说什么丧气话!”阳荷飘过去,在她脑门上直打叩。 “没错。这条路是大家一块选的。从时间角度考虑,确实这么做效率最高……”涅普塔一边擦着汗,一边补充道,“不过,从刚才开始,我就觉着有些怪怪的……阳荷大人,小蓟,你们有没有注意过……我们有多久,没听见过鸟叫了?” 被她这么一说,扭在一起的阳荷和小蓟都停了下来,齐刷刷望着她。 “确实,这林子确实太静了。加上那昏暗的日光,无怪乎会有种昼夜颠倒的错觉……”阳荷松开小蓟,朝着半空飘去。 “刚进入林子那会,还能听见虫鸣和鸟叫,这会却静得连风都听不见……”涅普塔皱起眉头,“这太不自然了……就算没有大型动物,雨林里也不应该缺少‘声音’。岸边的林子里随手一拨,都能看见各种鼠类与蠕虫……你们看。” 她随手掰开一截散落脚边的枯枝。那里头空荡荡的,连个虫子蛀的眼儿都看不见。明明树皮上爬满了青苔真菌,芯子里却像是被强酸冲洗过,见不到一丝木质结构。她又随手翻开几处青苔满满的岩石,那下头也是空空荡荡,即便积满了水,也见不得半只小动物。 涅普塔捻起一抔湿土,夹在指尖仔细揉搓。“土壤湿润而肥沃,看菌子的生长状况,应该很适合生命生存才是……莫非这里的生物也和近海一样,都被异兽给……” “不,应该不是异兽捣的鬼。”阳荷说道,“我特意感应过,这附近没有高浓度的巫力反应,也没有刻意隐瞒造成的巫力不自然分布。就算是顶级的巫师,也不可能隐藏得如此天衣无缝……” “可如果不是异兽的话……”涅普塔说到一半,似乎也想不出别的可能,只好作罢。 阳荷也难得有些紧张起来。 “行了行了,别在这愣着了,就当这会它们都休息去了吧。这鬼地方被你一说,连我也有些心里发毛。还是走快些,到了前面的开阔地再好好休整吧。丫头,还走得动——” 阳荷扭头朝身后望去。但话没说完,她的面色忽然变得如铁般凝重。 “喂,丫头!”她一把拉住涅普塔,“你看到小蓟了吗?” 涅普塔眨了眨眼,被问得满头雾水。“小蓟她,不是就在后头……咦?”她正欲抬手指去,却连人带手一齐僵在了半空。 空荡荡的林子里,哪还有巫女的影子?那娇小的身影就像是从眼前蒸发,没剩下一丁点踪迹。 “这……怎么可能?!小蓟她刚才明明就站在那……”涅普塔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。 还是阳荷动作快,一个箭步就冲了过去。但任凭她怎么劈开木枝,密密麻麻的林子里也看不到半点女孩的影子。 “怎么会……明明几分钟前还在和我说话……”厚厚的落叶看不出足迹。阳荷连声呼喊着女孩的名字,也都是一无所获。 再怎么说,也不可能有东西快到如此地步,只在短短一两分内,便能悄无声息将整个大活人搬得无影无踪。可空气里又没有留下一丝巫术的痕迹,地上也没有平白无故多出个大洞。是异兽做的吗?还是单纯的野兽?究竟,是怎么办到的……? “那个,阳、阳荷大人?您能……感应到小蓟在哪吗?”涅普塔怯生生地问。 阳荷像是被突然点醒,忙闭上双眼,任凭辉光凝成丝线散往四处。忽然,她敏锐揪住其中一条,低喊道:“这边!” 二人立刻迈开腿,朝着辉光的方向跑去。但没跑多远,丝线便停止延伸,径直指向了一旁的树桩。抬眼望去,一枚银镜正静静挂在枝桠上,上头还残存着属于女孩的体温。 阳荷怔怔望着那枚银镜,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。 “那个,阳、阳荷大人?”涅普塔缩在她身旁,犹豫着该不该将之伸手摘下。 “糟了……这下可糟了,糟透了啊……”阳荷自言自语般低声嘀咕着。 “糟了是指……?为什么不继续追踪了?”涅普塔问道。 “不,不是我不追踪。是线索,线索它断掉了啊……”阳荷咬紧后槽牙,“那丫头,这会体内的巫力还稀得像团薄雾,藏在这浓郁的大气里,根本没法分辨。我能感应到的,只剩下这枚镜子……太糟了,她一定是被偷袭,连一丝巫术的痕迹都没来得及留下……现在的我,已经完全、完全跟丢她了……” “可是,那样的话,只要小蓟她使用巫术,您不是就能找到她了吗?”涅普塔强打起精神。 “问题就在这里……”阳荷取下银镜,紧紧握在手中。 “和我不一样,那丫头所学的一切巫术,都建立在与‘镜子’作交互的基础上。这‘镜子’是法器,是‘棱镜’,能充分调动她的巫术潜能,将她的巫力与外界协调,从而使出千百种强大的术式……” 说到这,阳荷的声音低沉,竟有几分藏不住的焦躁与惊惶。 “而眼下,失去银镜的她,就是个空有一身力量却无处施展的花瓶。再加上那与常人无异的稀薄巫力……恐怕,恐怕就连最基础的巫术,她都没办法用出来啊——!” …… 总觉得,好热…… 就像是夏日午后被放在太阳下暴晒,生出一身臭汗又不想洗漱,只好摇着纸扇缩在鸟居下时,那弥漫在空气里的黏稠与闷热。 毛孔蒙着层黏糊糊的东西,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别的什么。热量被封在体内久久不散,直往上涌,熏得脑袋愈发昏沉。连眼皮也融化掉,耷拉在干瘪的眼珠上。 女孩挣开眼角,用黛蓝色的眸子迷茫地打量四周。 或许是被热浪熏的,眼前蒙着层奇怪的粉雾。细碎的暗绿幕布影影绰绰,好半天才分辨出是层层树冠,都被蒸得扭曲而歪斜。 她不自觉地抬眼瞧去,望见的却是从树冠间蹿出的根根树干;她又往下望,这才瞧见低悬在脚下的苍白天光。 世界,颠倒了? 不对,被倒挂着的,应该是自己才是。 难怪脑袋会如此昏沉。一旦察觉自己的处境,剧烈的恶心立刻涌上食管。小蓟只得乖乖松开嘴巴,任凭滚烫的“早餐”尽数从口中喷出。 “咕呕——咕诶诶呕呕——” 贫瘠的身体剧烈起伏。酸臭的胃液呛得她鼻头火辣辣的疼。秽物径直朝着头顶的“地面”坠去,好半天才发出沉闷的噼啪。看来这树冠离地面有相当距离,也难怪景象会是这般陌生。 “我这是,怎么了……” 小蓟试着伸手擦干嘴角,却怎么也动弹不得。她低头望去,只见自己整个身体都紧紧“粘”在了身后的树干上。明明手脚什么都没抓住,那树皮却像是涂了层胶水,将她连人带衣服整个倒悬着固定在了半空。 那姿势,像极了被黏在蛛网上的猎物。她不由得惶恐起来。 就在这时,一道异样的黏滑顺着大腿内侧传来,激得她直起鸡皮疙瘩。她连忙低头望去,正瞧见一汪异样的红粉,像是股异色的鲜血蔓延在两股间的软肉上,逐渐弥漫了她的视野。 记忆一股脑涌上心头。 当时的她,正扶着树干一边喘气,一边看着同伴们热切讨论着林子的状况。虽然她也没感觉到巫力或异兽的存在,但林间那诡异肃杀的气氛,还是让她不自觉地紧张起来。 就在这时,扶住树干的掌心深处,忽然传出片异样的潮湿。 那感觉不像从树皮里渗出,更不像是突然降雨。而是整个树干——或者说至少是掌心接触到的部分,忽然变成了“液体”,柔软得像是池塘底的淤泥,转瞬便吞没了她的手掌。 女孩忙扭头望去。那幽绿的“树皮”正在她面前卸下伪装,露出了活肉般鲜艳的红粉色泽。 那正是她这会所看见的粉色。“!!”女孩大吃一惊,登时就要从树上拔出手来。可那团魔肉像是预知了她的动作,登时掀起一汪粉红的涌泉,铺天盖地便咬住了她的手。小蓟只觉得整只右臂像被绞进了漩涡,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,仿佛整株巨木、整片树林都是这团怪肉的一部分,正将她一点点吸进它空荡荡的肚子。 来不及思考那究竟是什么,她连忙朝着阳荷与涅普塔张口喊道:“快跑——”。 ——但没等她开口,巨大的绯色幕布,就这么整个罩住了她的双眼。 黄色文学永久地址: huangsewenxue.com 免翻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之后的记忆,她便记不得了。隐约中只觉得自己被那团怪肉吞没,牵引着飞上了半空。整片密林眨眼间变成了只巨大的胃,蠕动着崎岖而柔软的黏膜,推动她翻滚着于一桩桩巨木间飞驰。朦胧间,她仿佛飞跃了十万八千里。再醒来时,便已被高高吊起在了树冠之上。